"8月底9月初,又是一年开学季近日,六千多名浙大新生,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赶到杭州报到“我们几乎把家都搬过来啦!”来自甘肃的王同学一家8人,一起坐飞机来杭州报到;还有一家五口人坐了45个小时的绿皮火车……。
相比现在新生行李箱里的笔记本电脑、成套的新衣服新鞋等,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一双妈妈花了一个月亲手赶制的布鞋,就能够让走出山村的大学生开启新学期的无限美好,而这样一双充满母爱的鞋竟可以保存32年……"我家鞋柜的
最高一格,藏有一双布鞋。布鞋是用绳子捆扎着的,套了个塑料袋,外面有个原来装过篮球鞋的空盒子保护着。
1993年的夏天,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小小的山村,顿时因有人跳出“农门”一消寂寞,热闹起来村民饭后茶余的谈资,都是山里出了个大学生“他们家孩子真争气,考上了大学”“这是村里第一个重点大学生,真不容易”“以后吃国家饭了,不用种地了。
”母亲听了邻居们褒扬儿子的话格外高兴,几夜睡不着觉布鞋养脚也养人母亲心里想,9月1日儿子要去外地上大学了,以前做的布鞋旧了,也不成样子,还有个把月,快马加鞭一下,开学前做双新布鞋新布鞋,新学校;新起点,新期盼。
母亲说,你在大学里读书,穿着姆妈纳的鞋,路会越走越远越走越宽母亲出生于1949年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童年家庭的苦难,18岁早早嫁人的窘迫,四个葫芦娃成长的辛酸,使得她早生华发农村活多,从日出干到日落,从晨光忙到灯光,家里家外的一切,母亲早已驾轻就熟。
记忆中,母亲每年过年都会亲手给我们四姐弟妹做双新布鞋。正月里,逢着天气晴朗,孩子们穿着母亲刚刚新做的棉鞋,甭提有多高兴了。
母亲给我做的棉鞋,是蚌壳鞋,黑色灯芯绒鞋面,白色的千层底,暖暖的,合脚又合时姐姐和妹妹的新棉鞋,是红色的,还有一些简单的花纹我们穿着它到亲戚家拜年,他们都会问同一个问题,“真好看!你姆妈做的吧?”“是的,姆妈做的。
”我们的回答异口同声一针针,一线线,一双双,母亲的布鞋温暖了我们的脚,也温暖了我们的童年母亲不是裁缝,她不会做标准意义上的衣服裤子,但缝缝补补却不在话下,简单的孩子衣裤自己也会试着缝做当时的年代,有的穿就很好了,在农村还没有多少人会惦记着好看与美观,保暖蔽体是第一位的。
母亲做的鞋顶呱呱,村里数一数二,大家都公认牢,色好,到位,合脚;不仅细实,而且得体大方慈母手中线,游子“脚上鞋”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经过一个月的操劳,母亲为我上大学做的新布鞋终于完工了8月26日那天一早,我醒来发现床头放了一双布鞋。
崭新的,黑色的鞋面翻过来,白色的底,麻线的针脚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像极了县城高中不规则的操场跑道
“越走越远,越走越宽”母亲一针针用力纳成的跑道,成了我求学、工作漫漫人生路的指明灯母亲文化很低,只读了三年书,但她明白人生的路是要靠自己走的,就像这鞋底,中心的圆小一点,越往外越大,走过一圈又一圈,路会不断扩大,舞台也会不断扩大。
父亲说,母亲为我上大学做的鞋,有时是在晚上干的针线活,灯光暗,经常不小心扎了手,流了血“赶时间,手指扎破流血”,父亲的话让我想起母亲赶新鞋的无数画面,想起孩童时母亲做鞋的无数画面做鞋,首先需要鞋样母亲积了许多鞋样,有一大叠,大小不一,夹在厚厚的书中,它们都是用报纸剪成的。
有一些样,听说是外婆给她的;有一些样,是她向村里人依样画葫芦剪的;有一些样,是母亲自己修剪的因为我们家的脚比较特殊,宽一点,没有现成的模板,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这得依靠经验和技术随着时间的流淌,母亲对此游刃有余。
母亲对待这些鞋样,就像对待宝贝一样,锁在箱子里,生怕一不小心不见了,或者莫名其妙给孩子们拿去玩掉了接下来是糊鞋底和纳鞋底这是所有程序中最为艰巨的一环,要用力一针针,一线线,一圈圈,丝毫不得偷懒;纳得要美观,针脚与针脚之间,针圈与针圈之间,讲究匀称,这是地地道道的功夫活,马虎不得。
糊鞋底,需先找一些破旧衣裤,一块块拆下来,洗净晒干,一层层叠好然后找一块木板,用米糊将大小不等的布片糊到木板上,糊成鞋底样糊一层晒干一层,糊一层晒干一层,如此反复,直至达鞋底厚度鞋底以白为美,以白为常,中间可夹它色。
鞋底糊好后,必须晒干,用榔头锤实接着就可以纳鞋底了麻线,是用从山前屋后采得的苎麻制成的母亲自己种自己做,一切了然于胸弄好的麻线,需圈团打蜡方可用这些活,幼年的我也帮母亲干过,特别是打蜡,我挺喜欢干蜡过线滑,感觉万千。
有时蜡大,干得丝滑;有时蜡小,一不小心麻线穿透过蜡至手,一顿辣乎乎手痛之极,哇哇大叫母亲总是急切得问,“弄到手了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叫你慢点嘛”
母亲纳的鞋底,均匀细密,针脚相向,线路规整,圈圈有方是啊,这何尝不是母亲生活的跑道,母爱的跑道?鞋底很厚,差不多要由二十来层粗布重叠糊成借助顶针箍、钻头,徒手纳鞋每一针都需拉得极紧没有手力,不咬牙,是干不成干不好这穿针引线的。
每一针的背后,都是母亲的力纳鞋底,扎破手流血,是家常便饭流血了,母亲常把手指吮在嘴里,等血没有了,就继续干母亲手上流的血、手上起的老茧,我记忆犹新再接着是制作鞋面及上好鞋面通常用灯芯绒布面,黑色居多,红色较少,红显喜庆适于姐妹穿。
鞋口比较讲究,需要用质地细密的哔叽布条,有弹性,便于穿鞋鞋面和鞋底一经缝合,一双新鞋便做好了,可谓是巧夺天工当然,这样还不能马上穿,因为鞋没有得到尽情舒展还需要用楦头楦好鞋,这是做鞋的最后一道工序楦头都是用上好的木头做成的,由大大小小的很多构件组成,最重要的莫过于脚趾头和脚后跟这两个楦头。
楦鞋的时候,不能蛮干,否则功亏一篑,新鞋报废母亲从来没有在楦中报废过一双鞋,因为她深深知道,每一针每一双都来之不易,孩子们的新年不能没有新鞋母亲为我上大学做的鞋,就像艺术品一般试穿一下,真合适,不大不小,真正量身定制的“母亲鞋”!我拿起那双鞋,看着自己的脚,潸然泪下。
大学的第一年,碰到好的天气,我就穿上“母亲鞋”后来发现底磨了边也磨了点,我心痛极了,把它收起来,不舍得穿,深怕有一天穿坏了穿破了,就把它晒过藏好后来,每年穿它的天数都不多但我每年都要打开看看,梅雨天会不会生毛?保存得好不好?。
大学毕业后,很多东西都没有带回来,但“母亲鞋”我一直记得,安然与我回到了故土工作、成家,三十年间我前前后后搬了四次家那双布鞋始终一直伴随着我,如身上的器官一般,算起来共同度过了整整32个春秋这些年的春或秋,我都会拿出来穿上几天,又收起来放好,这成了我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大学期间,运动鞋穿得多。之后,鞋子的品类也丰富了,毕竟做布鞋太辛苦,母亲眼睛也花了,我叫母亲不用为我做布鞋了。后来,母亲是不做布鞋了。但每逢我搬家,她就做来几双布拖鞋,说新房子里好用。
前段时间,我去了一个温泉小镇,看到桥头有一家传统手工艺的布鞋店。一瞬间,母亲的那双布鞋就立马浮现在我眼前,勾起了无限的过往与岁月的涟漪。布鞋心连心,是永远的“母亲鞋”,穿着它,路亦远,爱亦宽。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开学季今年的大学新生主要是2006年和2007年出生06后、07后闪亮登场了时代在进步大学生行李箱里的东西也一直在变你上大学时所带的东西里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欢迎评论区留言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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